浴室的门“咔”一声合上,苏简安抓着被子望着天花板,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。 陆薄言叹了口气,掀开苏简安蒙过头的被子:“你现在像一只虾米。”
说完把毛巾塞给陆薄言,苏简安逃一样跑到了餐厅。 周年庆典七点三十分开始,苏简安下楼的时候正好是六点,唐玉兰催着他们出发。
苏简安熟练地开火加热,浓白的汤很快就咕嘟咕嘟冒出气泡,而菱格窗外的戏台上,霸王和虞姬正在上演别离,哀婉的曲调吸引了苏简安全部的注意力,她全然没有注意到陆薄言正在看她。 “陆薄言……”她哀求。
李婶像看到了救星降世,高兴地点头,找袋子去了。 苏简安直接坐上副驾座,放好咖啡和奶茶,俯身过去关驾驶座的车窗:“不可以。还有,你们叫我姐姐的话,就该叫他叔叔了。”
苏简安暗想不好,忙摇头:“不是,我……我只是走错方向了。” 女孩们冷飕飕的目光往苏简安身上招呼,她几乎都能感觉出来女孩们的怒气值,正懵着,又被陆薄言一把圈住腰搂住,女孩们愤恨离去。
又吃了半个多小时,一行人差不多吃饱了,懒懒地靠着椅子吃餐后水果,苏简安叫来服务员结账,却被告知陆薄言已经结过了。 邵明忠恨恨地说:“我们以前住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,可是因为陆薄言,现在我们只能屈身于这里!”
被他吻过的地方,似乎都滚烫起来,烧出了一个洞,她身上的力气正在流失…… “噢。”苏简安微微一笑,“你的车什么时候能挪走?”
整理好衣服出去,大门开着,洛小夕已经不见踪影。 所以她绝对不能想太多。
苏简安下意识的看下去她,走、光、了! “当时正好有一个瘾君子要验尸,我就让他……看了更生动逼真一点的……”
两年后,他们会离婚? 苏简安的声音弱弱的:“怎、怎么了?”
苏简安哪里服气,翻过身瞪着陆薄言:“你才像虾米呢!” 随后他就离开了,所以洛小夕找来的时候,房间里其实早就只剩下她一个人。
“没什么啊。”苏简安单手支着下巴,“除了说她知道我们两年后会离婚,她还能拿什么来鄙视我?” 苏亦承知道现在不砸将来她也肯定要找机会报仇,由着她发泄,但洛小夕越打越狠,男人连连求饶,最后她两只鞋子统统扔到了男人身上,这才起身。
可一切都在慢慢地失控,离苏简安越近,他就越想把这个人一生一世都禁锢在身边,那些对她抱有非分之想的男人,全都成了他的眼中钉。特别,是她喜欢的那个人。 苏简安眨巴眨巴眼睛:“后座睡觉比较舒服啊……”这都凌晨了,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不困吗?
陆薄言的脚步这才蓦地顿住,他回头,苏简安果然是一身宽松的真丝睡衣,夜风轻佛,她纤细笔直的小腿大大方方的露着,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。 洛小夕洗了两只碗出来,盛好汤先给江少恺:“别说我对你这个伤患不好啊。”
现在真相被苏简安慢慢揭开,一道道嘲讽的声音像刀一样刺向她。 留学的时候,她和洛小夕趁着假期去了法国,尝试过许多网络上评价颇高的餐厅,吃了很多当地的正宗美食,回学校后她和洛小夕怀念了许久。
“其实我一开始也接受六七分熟的牛排。”苏简安边切牛排边说,“但是上了法医学院之后,我就只吃十分熟了。否则切牛排的时候,总觉得自己在实验室做解剖……” 她缓慢的走在象牙白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,低头就能看见从石缝里冒出头来的绿草和小花,抬头就是一轮弯弯的下弦月,清冷的月光把她的影子往前拉长,她无聊之下去追自己的影子,却怎么也追不上,竟也觉得有趣。
“你……” 他的唇掠过她的脸颊,贴近她的耳朵:“你再不起来,我现在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‘欺负’。”
出来的时候,窗外雨势更大,电闪雷鸣,轰隆隆的声音像是要把天空炸开一样,闪电似乎要从窗户劈进房间来,苏简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,记忆不由自主的回到了10岁那年。 苏简安不敢看唐玉兰,结结巴巴地说:“不,不是……”
“好。”陆薄言看着手表开始计时,“5分钟你不回来,我就去找你。” 可今天,她不打算识趣的走人了。她整个人倒向苏亦承,趴在他的肩上:“你怎么不喝?”